業鬼路 離

文アル【腐】同人 長篇連載 致親愛的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過了四月，天氣在不知不覺中趨近炎熱，道路上開始出現有人灑水保持路面濕潤，省的塵土飛揚傷了呼吸道，而圖書館裡也悄悄開了空調，然而對某些文豪來說，這是一年當中最難熬的季節。

 

　　「嗚啊好熱！今年夏天怎麼這麼熱啊…….你們在幹嘛？」

 

　　剛從外面採買回來的秋聲頂著一身汗，走進圖書館時，卻見到一票人全打著赤膊，圍在水冷式冷氣機底下吹風。

 

　　室生還是有穿著上衣的人，但是他也把平常穿著的和服全脫下來，底下的長袖捲成短袖布料都擠成一團：「唉？德田喔？沒啦，就是來降溫一下，司書說今天天氣沒那麼熱，冷氣就開小一點了。」

 

　　「哈啊?!都這種天氣了還覺得冷，司書是瘋了不成?」

 

　　因為上次他一開冷氣就發高燒，好像是因為體質不適合的關係，所以才沒把冷氣開到最強，順便也減少冷氣負擔。」手背抹去臉上的汗水，室生抬頭看向外頭的豔陽：「不過今天天氣真的好熱啊，看樣子夏天真的到了呢。」

 

　　「說的也是，不知不覺就這麼過了半年啊，一開始還相當不習慣戰鬥呢。」

 

　　「說的好像天天淨化書啊你，現在人多了，頂多兩個禮拜排一次班吧。」

 

　　「我還寧可多排班呢，師父跟師兄吵死了。」

 

　　德田軟軟抱怨時，司書正好走進來，敲了兩下門板提醒裡面的人：「德田，我拜託你買的東西你放哪裡了？」

 

    「剛剛送進司書室門口了，你可以看一下。」

 

　　「喔喔喔短袖版本的司書！」

 

　　「室生不要吵，還有你們有誰看到太宰了，上禮拜我拜託他做的報告到現在還沒收到。」

 

　　「拜託他的？到現在都還沒收到的話那他大概是篤定要翹掉了，找其他人比較快喔。」

 

　　「…….那個傢伙！」

 

　　

 

　　

 

　　自從春天那次事件之後，文豪與司書的關係變得比以前還要和睦一些，文豪也會向這個年輕後輩談論一些有關寫作上的事。

 

　　能夠和這些老前輩討論自己喜歡的事，司書還是很開心的，因為在這些文豪身邊往往能學到一些前人經驗㦒但大概是每代都有怪人出、大正年間特別多吧？一些好事的文豪在外闖了大禍，等級往往都是踩在法律邊緣，而他的老師或是長輩就得主動出面收拾殘局，氣的降血壓藥與胃藥一瓶一瓶的嗑。

 

　　

 

　　

 

　　「真的是相當對不起！害司書等這麼久－等太宰那小子回來之後一定會好好處罰他的！」

 

　　那之後司書找了佐藤幫忙，這個苦勞人在得知太宰惹出的事後一邊罵一邊協助司書處理他剩下的報告，不一會兒就完成了。因為不是什麼太重要的工作、時間也不急，司書就拍拍他的肩要這位老師放輕鬆：「好了，用不著把人捉來罰跪，我沒有提醒進度也是粗心。」

 

　　「怎麼會……明明是太宰玩到忘記時間！那小子就沒有一天正經的。」

 

　　「……可能是本性難移吧？佐藤先生，太宰他從生前就常常翹班嗎？」

 

　　「何止翹班，那傢伙基本上就沒個正經工作，好像是因為家境能支持生活吧？他從大學時就生活糜爛，連法文都不懂就跑去讀法文系，最後連課都不上了，跑去跟女生同居、還殉情，到頭來還不是被救上來。」一提到這個弟子，佐藤又開始滿腹牢騷，好像提早進入中年的歐吉桑：「以前那小子還是井伏的學生時就鬧過不少事，自殺殉情還只是基本，大學時他曾沉迷於非法的左翼活動，好幾次被帶到警局，最後還是他家人保釋出來的。之後藥物中毒阿、酗酒阿、打架阿，和現在相比可以說沒有一天安寧的。」

 

　　「聽起來是個無可救藥的浪子阿…..從他作品完全看不出來的說。」

 

    「那是當然，作品的好壞與作家的私德一點關係也沒有…….司書千萬不能仿效這些垃圾行為！就算墮落也不代表一定能寫出好東西！」

 

    「是、是，我還不至於把等價交換用在這種地方上，不過我還蠻喜歡他的作品。」

 

　　「阿？」

 

　　「我說、我喜歡太宰的作品，阿，不過最喜歡的還是泉鏡花和谷崎的小說，短短幾句就能讓人上癮呢……….太宰很可惜，除了早期幾部幽默小品，其他都相當灰暗阿，讓人看了只能掩卷嘆息。但至少比芥川的好多了，芥川那根本叫精汙……」

 

　　「－先給我等一下！泉鏡花就算了，為什麼谷崎的作品也列在排行裡面！司書沒有看過我的作品嗎？」

 

　　「有阿，但是沒那麼喜歡，排名在第三還是第四吧？不過我讀的書也不算多，這種排名頂多算個人意見。」

 

　　司書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話給佐藤帶來多大打擊，心灰意冷的男子喃喃著不公平等字句、病懨懨的向司書告別。後者則打算趁著休息時間來補上一些他還沒讀完的書。

 

　　這時，無賴派三人組突然衝進圖書館來，坂口與織田兩人架著渾身是血、肚子上還插著一把刀的太宰，在哀號聲中萬分無助。

 

　　「司書！太宰快死了！拜託你快救救他！」

 

　　

 

　　

 

　　經過一陣兵荒馬亂，把太宰送進補修室後，事件才平定下來。森鷗外說幸好是把水果刀，雖然刺穿內臟卻沒有傷到大動脈，出血並不嚴重，不到致死的地步。司書掐著抬回來的人詢問，也只得到他們原本好端端地走在路上，結果突然有個年輕女子撲入太宰懷裡，退後時已經把刀留在太宰身上了。

 

　　「那個女生我們交給警察處理了，但是文豪要進補修室才治得好傷口吧？所以就只能像這樣先把太宰抬回來了。」坂口十分苦惱地說，在見著太宰還疼的小聲抽氣的模樣，神情又變得兇惡：「司書先生，之前你不是說過附近安全無虞了嗎？為什麼現在大白天的還會出現刺客阿！」

 

　　「這種人為問題我也沒辦法啊！怎麼不去問問太宰又惹到甚麼人了？」

 

　　「我家太宰這麼乖怎麼可能惹事生非！」

 

　　「才怪，要我跟你談談佐藤先生胃藥都吃幾罐了！」

 

　　「那是他自己腸胃不好，關太宰甚麼事！」

 

　　「喂－」

 

　　「安吾…….不要跟司書吵架啦……..我認識那個兇手。」

 

　　「……唉？」

 

　　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司書拍開坂口的手，看向抱著肚子、還在冒冷汗的太宰，「這是什麼意思？」

 

　　太宰縮成一團，可憐兮兮地說。

 

　　「……因為，我忘不了芥川老師嘛。」

 

 

　　馬的智障

 

 

　　司書腦袋中瞬間閃過無數彈幕，正要衝過去替天行道時，森鷗外及時捉住他的衣領，硬是把人往後跩一段，小聲在他耳旁說道：「司書先生，等一下由我來問話吧，你的身分不太方便跟現在的太宰對質。」

 

　　「我怎麼就不能問了？太宰不過是－」

 

　　「芥川是你救回來的吧，現在最不適合的人就是你了，別鬧。」

 

　　司書氣到肺快炸了，但是還在理智範圍內，不至於聽不下其他人意見，只是在幫忙送其他人出去時語氣兇了點。待補修室重新恢復安靜後，森鷗外重新看向躺在床上的青年，但是卻看到後者已經開始無聊到拿床單在打結玩了，雖然因為疼痛而滿頭大汗的，在司書警告他別給森鷗外添麻煩時，他回了個鬼臉給司書看、

 

　　森鷗外有點明白胃藥消耗特別快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