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鬼路 離

2017-07-07

文アル【腐】同人 長篇連載 致親愛的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大正年間,西化風氣正盛,除了傳統和服外一般百姓逐漸也能接受從西洋傳來的洋裝。和在質料與花色上做變化的和服不同,洋裝的剪裁更為合身、也有許多小配件可供變化,在當時的女性群體間可說是趨之若鶩。


  氣球裙、A字型長裙、草帽,各式各樣的衣服全聚集到一間店裡,小女孩必須保持抬頭才能看清店裡模樣。縱使如此,洋服店對她來說仍是過於寬廣,就像走在以衣服做成的森林裡,一不小心就會迷失在裡面。


  而父親永遠都會找到她。


  「小茉莉,不可以亂跑喔,會給老闆添麻煩的。」


  一名男子這麼說道,輕輕鬆鬆的就把茉莉抱起來,在一旁的女士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來。


  「森先生真寵女兒呢,都帶僕役了,還自己抱孩子嗎?」


  「女兒就是要嬌養阿,好歹也是我的長女。」







  夢境結束,森鷗外在自己宿舍房間裡醒來,床頭櫃上、地板上滿滿的都是他從圖書館裡借來的書。


  我是怎麼......腦袋一片混沌,森鷗外還沒清醒過來,直到看見被扔在枕頭旁的"以枯葉為床",他才想起自己發生什麼事


  在得知自己女兒的事後,森鷗外就像著魔似的把所有森茉莉的作品全搬回來看,甚至還從網路上尋找同一類型的作品,差不多可以說一下班就沉浸在這些豔情小說中。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世界,原來女性一但受過教育,在創作上引人注目的程度完全不輸男性、甚至有過之而不及。


  不行,必須恢復正常生活,已經不記得上次走出房間是甚麼時候了。


  森鷗外抹了抹臉,拿了梳洗用具就去各樓層的公共澡堂去,梳洗回來再打掃一團亂的房間吧。


  夜幕低垂,晚風吹著半乾的頭髮惹得頭疼,森鷗外在走出浴室後就趕緊回房間找吹風機了。勉強清出一條可以走的路,直到此時他才比較有清醒過來的感覺,但在想起女兒的事後不免有些落寞。


  現在想那些也沒有用了吧?


  一邊思索著,森鷗外再度離開房間,卻在走廊上遇見預料以外的人-沒穿披風、也好好打上領帶的太宰。


  「咦?森鷗外?這種時候你才出來啊,真是稀客。」


  「給我加敬稱,我們可沒熟到能互相稱呼名字的地步吧?」


  「哎呀,敬稱甚麼的不過就是個虛名嘛!喜歡的話我也不介意你直接稱呼我太宰。」


  太宰笑得皮皮,但馬上就收到森鷗外一拳讓他正經點,時候不早了他得想辦法解決晚餐問題才行:「我沒時間跟你在這邊開玩笑,閃邊去。」


  「欸欸你這人真看人下菜碟欸,對志賀那傢伙就不會這樣......你還沒吃飯?」


  「摁,下午睡太久了,希望現在食堂還有開。」


  「要不我介紹一家酒吧給你?那裏的菜還不錯吃。」


  「酒?」


  森鷗外回過頭來,瞥見太宰雖然還是笑容滿面,但目光有些閃爍,一看就知道沒安甚麼好心:「我記得森鷗外你也是能喝酒的吧?要不要乾脆一起去喝一杯?」  


  


  


  


  而太宰沒想到,事情的發展異常順利,完全照著他預先規畫好的劇本走。


  在太宰眼中,所謂的人平日就會在黑白之間擺盪,在其中一方待越久、回到另一端時反應就會越激烈。森鷗外是個連私生活都一絲不苟的人,現在莫名脆弱,甚至答應來場酒精的約會,醉起來的糗樣一定更精采。反正就算他沒醉,之後先讓他回去後正好可以約個伴解決一下正常需求。


  但是他沒預料到會這樣。


  在爵士樂背景、燈光相當昏暗的美式風格酒吧中,太宰看著森鷗外沒吃多少東西、啤酒倒是一杯一杯接著灌,最後乾脆在櫃檯旁的座位上打起盹來,就算睡著了姿勢還是坐的正直,除了閉眼點頭外簡直看不出他昏迷了。因為不知道甚麼時候會醒來,太宰趁這時候拜託酒保不管森鷗外還點了甚麼,通通給果汁就好。


  開甚麼玩笑?不給笑話還妨礙我約炮?等等就叫安吾架回去。


  太宰很沒良心的這麼打算,同時也開始打電話要叫人把這醉漢帶回去。他還在翻找聯絡人欄位,森鷗外突然抓住他拿著手機的手,眼神混亂、態度堅定地說:「......我沒醉。」


  「.......算了吧,天底下的醉漢都說這種話,你給我少喝一點。」太宰翻了個白眼,抽回自己的手順帶把空酒杯推遠一點,因為那個人伸手又要拿來喝:「森鷗外,你是發生甚麼事啊?第一次看你頹廢像個中年失業的大叔。」


  「嗝......你不懂啦,你怎麼會懂?.......」


  「不說我當然不知道阿?快說,一直喝悶酒的我可不想送你回去。」


  「我們、我們又不是朋友........我幹嘛要告訴你?」


  「那你就去找你那幫朋友訴苦阿?人數不少不是嗎?」


  森鷗外先是沉思了一會兒,最後沉重的低下頭去,再也不說話了。見到他這麼灰心喪志的樣子,太宰也跟著安靜下來,讓冰塊在酒杯裡碰撞、如同風鈴的聲音。


  沉默片刻,森鷗外指尖劃過桌上水珠,有些疲倦的開口:「太宰你.....生前有過家庭嗎?」


  「有過幾個孩子,怎麼了?」


  「那你跟孩子感情好嗎?」


  「不清楚,因為我不太管他們的生活,但是現在看來他們後來也是過得很辛苦。你勒?」


  「......我自認我盡力了,但很明顯的還不夠。森鷗外嚥下苦澀的酒液,開始莫名痛苦地說起生前:「茉莉是我第一個女兒......是我第二任妻子的小孩,那時候我第一次生女孩,不免偏愛了些,尤其又是繼承我才能的孩子。


  本來我還想說盡量能護著她,能的話看護她到生孩子也好,女孩子怎麼能受到傷害呢?......但是我、我只撐到她出嫁,不過一年就去世了。」


  之後發生在茉莉身上的一連串慘事,他在轉生前完全不知道,甚至連帶她離開那環境都辦不到。因為不暗世事,森茉莉在結婚不久後就和丈夫離婚,倒追另一名教授未果被迫回娘家生活。爾後,她的親生兒子騙走她所有財產,五十歲過後的生活基本與富貴無緣,獨自一人在一間破舊公寓過活,窮困潦倒、孤單寂寞地度過晚年。


  思及此,森鷗外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伏在桌上抽抽噎噎地痛哭失聲。


  .......森茉莉的父控屬性就是這樣被寵出來的吧?太宰完全沒能帶入森鷗外的情緒,但是看見一隻德國狼犬似的男人哭成一隻二哈,他還是義務性的拍了拍那人肩膀。森鷗外哭得更慘了,平日高高築起的形象毀於一旦,就在自己最討厭的晚輩面前。


  其實現在圖書館裡的成員有不少人對於死後自己家人或是社會發展感到相當不適應,特別是一些早期文豪。先不提那些單身漢,絕大部分的人生前都是有家庭的人,比起老師、教授等等稱號,他們更習慣被兒女稱為爸爸、習慣自己是家族中的一員,所以在見到自己影響了許多人,甚至成了家鄉的知名人士,高高拱起神主牌如同神明一般代表一方,說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像太宰知道自己老家幫自己開了個紀念館,裡頭擺設了所有黑歷史,還介紹他幹過的糗事.......相信他,他連放火的心情都有了。


  所以太宰挺能了解森鷗外的崩潰雖然兩人的崩潰點完全不同


  算了,暫時讓他這樣發洩一下情緒也無妨,真為難這個死要面子的軍人。太宰安安靜靜地陪在森鷗外的身邊,有時觀察他毫無防備的模樣。


  經過痛哭,總是整齊向後梳理的短髮有幾束不聽話的垂到額前,眼睛與鼻子有些紅腫,臉頰也因為酒醉而泛紅、在膚色偏白的他身上顯得更加明顯,平日一臉禁慾模樣,但在失去所有外殼後,底下的軟弱潔白的讓人想伸手玷汙毀壞。森鷗外以前給太宰的印象就跟他的軍服一樣,蒼白又僵硬,如今只餘斷垣殘壁的人兒,卻引他心底有些蠢蠢欲動。


  快到店家打烊的時間,以前假如有這種人妨礙自己把妹,太宰下次絕對不聯絡,但現在坐在左邊的這個人不只妨礙到他行程,還引起他的興趣。


  這個又高又壯、有潔癖又固執,還結過婚的男人。


  鬼使神差下,太宰湊上森鷗外身旁,吻了一下他的耳後。


  「恩,沒什麼味道,果然是軍醫阿清潔的真徹底。」


  森鷗外被他動作給嚇到了,摀住耳朵稍稍後退,連脖子都紅了̂好歹也是成年人,他當然知道這是甚麼意思……..他也是為此才答應太宰的邀約。


  但是知道後續發展,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更進一步。


  「果然無法接受同性?」


  太宰用充滿遺憾的語氣表示讓步?反正他也不走霸道總裁的路線,沒想到的是森鷗外沒有回答好或是不好,而是側過身去頭慢慢靠上他的肩。


  「拜託你了。」



  


  


  


  為什麼我會答應那種人的邀約呢?


  從那天晚上結束後,森鷗外不停在後悔。因為太刺激了,他完全不敢去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也沒有進展太多,他們倆都是第一次嘗試跟同性上床,所以也就進展到接吻跟用手和口來發洩咳咳咳……….但是因為太宰似乎閱人無數,至少在女人方面咳咳……..僅僅是光影聲音和暗示就讓他之後沒什麼知覺…….咳咳咳咳(咳到喉嚨乾)


    不行,再想下去我會想跳樓。


迷迷糊糊望著眼前陌生的天花板,森鷗外才剛醒來,因為窗外強烈的陽光與從隔壁淋浴間傳來的流水聲,一下子就讓他清醒不少,但在想起昨晚的自己還是羞恥到想死。走下床,大致確認除了身上床上一片狼藉、脖頸與背因為躺太久而有些痠痛之外,沒有出現其他症狀,確實讓他放心下來。雖然昨天下定決心要用性事來發洩情緒,也大概知道男性與男性之間該怎麼做,但是他沒把握太宰對不會得寸進尺…….幸好那人還記得進房前的約定。


  我在幹嘛阿…….又不是這樣就能改變茉莉的人生,而且也也不希望她變成文豪回來的…….感到有些沮喪,森鷗外在連衣鏡裡見到身上遍佈深深淺淺的痕跡時,沮喪變成了尷尬。他畢竟還是大正時期的老人了,一夜情這種事還是太新潮了點。


  正當他重新披回浴袍,盤算著吻痕能不能被衣服遮住時,太宰也在這時洗好澡,穿戴整齊走出浴室。他湊上前去給了森鷗外一吻,嗓音有著難以言喻的饜足:「早安。」


  森鷗外有些臉紅,轉過頭去迴避太宰的視線:「你今天不是還有排班?早點回圖書館吧。」


  「我記得阿,只是想留下來和你道別,今天也會在補修室嗎?」


  「對,司書有安排我過去幾天看著,省的又有人偷藥了。」


  「工作狂…..那我在沒受傷的時候也能去找你嗎?」


  「不准!另外昨晚的事不准說出去,如果我在圖書館裡聽到半點風聲的話,你就當我解剖用的屍體。」


  「好啦好啦,用不著威脅我我也不會特別說出去的……既然你這麼介意的話。」


  伸手環抱住森鷗外的脖子,太宰給了最後一吻,稚氣的臉此刻由下往上瞥視,目光性感的不可思議:「不過昨晚我很滿意喔,下次還有心事的話歡迎再來。」


  森鷗外馬上把人往旅館房間外扔出去。


  「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去工作!少在那邊發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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