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鬼路 離

文アル【腐】同人 長篇連載 致親愛的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夏祭 上集

　　漸漸來到七月，在炎熱無風的夜晚，城鎮裡將會舉辦夏季花火大會，大約是這座小鎮最熱鬧的時候。屆時人們會依照習俗穿著浴衣，攜老帶幼地前往神社前的市集，除了享受遊戲與小吃之外，也會欣賞在夜空中璀璨綻放的美麗煙花。

　　早早就得知這項活動，圖書館裡的文豪也提前準備好要去遊玩了，而司書也很識趣地讓那群人提早下班，別在外鬧出新聞讓他知道就好。

　　但是當大夥發現正在閉館的司書居然不是走同一條路，有些人圍了上去開始七嘴八舌地攔住人，不參加夏祭那還是日本人嘛？

　　織田：「司書你不去夏祭嗎？再不快點的話賞景地點就會被占走喔！」

　　司書：「夏祭？我對那種事沒什麼興趣，而且我又沒有浴衣。」

　　德永直：「沒有浴衣沒關係啊？到時候再跟人借幾件就好了唄，一年一度的活動司書也一起來咩。」

　　司書：「但是我對那種人擠人的活動.....反正我也從沒去過，不去也沒關係吧。」

　　織田：「啊－？司書沒去過夏祭？連浴衣都沒穿過？」

　　司書：「摁，沒去過。」

　　織田：「.....安吾！架住司書！太宰想辦法去借別人的浴衣！這次咱得增進司書的社交生活不能再讓它死宅了！沒人在夏天還冬眠的！」

　　司書：「社交又不是從這種事增進的......不要拖我！放開我啊！」

　　

　　

　　經過一段時間，當森鷗外抵達夏季攤販區的入口時，無賴派三人已經吵吵鬧鬧地拖著司書出現，難得穿上浴衣的司書因為身高太高、穿上浴衣後像是外國人在體驗日本風情，死死抓著衣服很彆扭的樣子。

　　「喂，光靠腰帶真的不會鬆開嗎，沒穿內裡我很不放心啊。」

　　「不會鬆開拉！浴衣都這樣設計幾百年了怎麼可能鬆開。」安吾伸手撥亂司書的頭髮，而太宰則是一臉羨慕跟在司書身後，有時還想拉起他的衣袖嗅聞：「可惡！居然穿著芥川老師借的浴衣，司書不要跑我還沒聞夠！」

　　「不要聞啊你這個大變態！靠那麼近也只會聞到洗衣精的味道！」

　　「但是能和芥川老師距離這麼近也只有這次機會啊......啊啊、噁，好像變成你的味道了。」

　　「就說了不要聞啊不要扯我衣袖會鬆開啊－」

　　「好了，別玩了，距離煙火還有一個小時，我們先去吃東西吧。」

　　織田笑嘻嘻地推著三人前進，一行人喧嘩上等、宛如正值青春的大學生，一旁的夏目跟上森鷗外的腳步，對方才那一幕甚是欣慰。

　　「呀，年輕真好啊，可以隨心所欲地玩耍，像我們這樣的老人家可受不了那麼多刺激啊。」

　　「過分擔心了吧？現在作為文豪可沒有前生的病痛吧？」

　　「這是心態問題，要你像他們一樣玩耍，你也辦不到這事吧。」

　　「......適度放鬆心情還可，但要玩的這麼瘋我就敬謝不敏了。算了，難得夏祭就縱容一回吧。」

　　「摁摁，是說，森為甚麼要跟在我旁邊呢？要來一起尋找甜品嗎？」

　　「正好相反，我是為了監視你而來的，最近你的血糖值升太快了，就算是夏季也要收斂。」

　　「唉唉唉唉唉這和你先前說的不一樣！」

　　「不要以為不會胃痛了就可以放縱！這次我不會再看丟你了，老實點。」

　　

　　

　　之後鼓聲響起祭典的音樂從廣場傳來，那裏正要開始大會舞，明亮歡快的日子也變得更加生氣蓬勃。

　　在逛攤販的路上夏目拼命躲著森鷗外吃甜食，因為沒有胃弱的毛病、食量更肆無忌憚，因此每次被抓到時免不了又是一段碎念，幸好甜食以外的他就不管了。路途中見到不少同伴穿浴衣或穿便服，有些還會帶面具來嚇人、然後被森鷗外罵，各色燈籠於半空中隨風搖曳，和爐火熱氣一起晃動就像在跟著慶祝一般。

　　夏目手上提著好幾袋燒烤與炒麵，甚至還拜託森鷗外幫忙拿幾袋，捻起團子津津有味的嚼。森鷗外頭上戴著剛買的天狗面具，瞪眼看著那些食物，只差沒罵人了。

　　「買這麼多你吃的完嗎？夏目，早說過不要硬撐啊。」

　　「沒事沒事，現在這具身體比以前強壯很多了，就算吃不完也能分給同層宿舍的。不過你倒是比我想像中更適應這種場合啊，本來還以為像你這樣的大少爺不會來這種庶民場合呢？」

　　「......在你眼中到底是把我當成什麼了啊？」

　　「醫生世家出身的長子、國外留學過、官拜中將、在軍國主義正盛時還能升到陸軍軍官，你說呢？」

　　「......注意你的食量，就算是鹹的也別吃太多。」

　　夏目完全沒有顧慮，吃完一串又拿了一串，順便忽視森鷗外的警告目光：「不過能夠重生到現代真是太好了啊，既能放心吃東西又能知道許多新事物，每天都熱鬧的如祭典一樣。」

　　「你過得很開心啊，就我所知，現在大部分的同伴都對過去有些懷念啊。」森鷗外長嘆一口氣，稍微把面具向上移了些：「前幾日永井曾回去他前生的老家探望過，他說那裏正如日下和町所提到的，完全變成了現代都市的模樣，江戶風情已蕩然無存。雖然知道是時代變遷的必然，但是聽到這件事還是挺難過的。」

　　「東京嗎？我也很久沒回去了呢，乾脆也找個假日探望一下。」

　　「我還以為你會近鄉情怯。」

　　「會覺得寂寞那也是一定的，畢竟都過了那麼久的時間，百年可是足以撐起家族三代的時間分量啊，有改變也是正常的吧？」夏目說的很輕鬆，抬頭仰望天上的星空：「不過我也是很想向過去道別啊，好好看看以前的朋友、以前住過的地方變成什麼樣子了，然後再繼續前進，往事不再來，來者猶可追嘛。」

　　森鷗外靜靜聽著，欲言又止，最後什麼也沒說。

　　這時，他感覺到背後有人撞上自己，接著就是一個清脆的孩童聲音，「爸爸？」

　　森鷗外回過頭去，看見一個不過三四歲的小女孩也抬頭看向自己。而那個孩子見到不是自己的親人時，先是愣了一下，馬上就哇哇大哭起來，不管那兩人怎麼安撫都沒用。

　　「哇啊－！爸爸你在哪－」

　　「不知道、不要一直抓著我的袖子！現在哭也沒用啊！」

　　「......森，那孩子現在聽不懂你說的話，就交給我照顧吧。」

　　夏目一邊笑著抱過孩子，一邊塞了一串糖葫蘆讓小女孩安靜下來，最後待在路旁等待。過不久那孩子的父親找上來了，和兩人道歉後也抱起孩子離開，森鷗外望著他們的背影，就像看著過去的自己。

　　「怎麼？又在回憶過去的事。」

　　「一半，有時候我會想，假如我們不是轉生成文豪、而是轉生成一般人類的話，現在的我們又會在哪裡？」森鷗外揉了揉後頸，有些疲憊地說道，不知不覺地引起了夏目的好奇：「看不出來你也會思考這種事，你對淨化任務應該也是蠻熱衷的吧？」

　　「要這麼說也對，但是如果我們現在是人類的話，可能就會忘記前世、然後也忘記對文學的熱愛，重新累積在這世上的身份與過往。有沒有天賦還不知道，但是走同一條路的可能性很小，畢竟現在文學也只是學校裡的科目之一了。」

　　「所以才顯得現在的生活有多可貴啊？能繼續在自己的作品上努力、還有力量去對付那些侵蝕我們作品的敵人，有甚麼不滿的嘛？」

　　「沒有.....應該是沒有的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