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鬼路 離

2017-08-22

文アル【腐】同人 長篇連載 致親愛的 第三十八章 無止境的蟲鳴


  第三十八章 無止境的蟲鳴


  森鷗外是被窗外的蟬鳴給吵醒的,在那之前,他在夢裡攀登永無止境的高山。


  說是高山,不如說是朝聖道路還比較明確,因為前往山頂的道路全是舖有石板的階梯,路途中也常常經過一座座朱紅色的鳥居、還有綁著注連繩的神木。可惜好像是因為年久失修的關係,石板階梯處處崩塌、傾倒,有雜草從間隙間長出來阻擋人的去路。鳥居柱子上的油漆斑駁、剝落,甚至能看見裡面被蛀蟲侵蝕出來的蛀洞,夏季豔陽高掛在萬里無雲的晴空中,灼傷地表一切事物,樹林裡不知名的蟲鳴渲染了所有聽力範圍,低沉刺進耳朵裡連帶心跳也無法緩解下來。森鷗外身上的白色軍服早就因為汗水沾黏在背後,衣領摩擦著後頸已經磨出傷口,很痛、沾到汗水更是痛的分神。


  但是森鷗外沒有停下腳步。


  恐懼佔據所有思考空間,神不准他停下腳步


  在烈日、蟲鳴、汗水與肌肉痠痛的圍繞下,森鷗外最後總算爬上最後一階,來到位於山頂上的神社。白日的陽光能照亮所有景色,而森鷗外也看到了神社的樣貌。


  無數的蜂巢黏在樹枝上,宛如奇形怪狀的果實一般,有虎頭蜂在巢間忙進忙出,嗡嗡聲不絕於耳,密度大到令人頭皮發麻。


  森鷗外害怕地想要後退,腳邊不小心被絆了一下,他低頭瞥向那,一團人型大小的蜂巢就躺在地上,泥土與蜂巢結合在成奇怪的土堆,乾枯的人臉從裂縫中露出來,一邊沒有眼睛。


  一隻冰涼帶有絨毛的蟲腳刺穿後腦,從眼睛出來,甜美到發膩的女人嗓音吻上他的耳旁。


  「就剩你了。」


  


  


  


  「嗚噁噁噁噁-」


  因為夢境,森鷗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容器吐,反應之大讓補修室裡的人都回過頭來看他。夏目拍拍胸脯,他表示自己可從沒見過老友這副模樣:「森你沒事吧ff1fx需要再叫司書過來看看嗎?」


  「我......這是怎麼了?」森鷗外有些虛弱的問,躺在床上移動視線,想看看現在幾點。這個問題讓夏目跟小泉面面相覷一陣,最後才讓後者十分疑惑地解釋:「其實應該是我們想問你這話才對......上午我們一結束淨化,你突然就倒下了,把大家都嚇了一跳呢,是因為太熱而中暑嗎?」


  「有礙書裡怎麼可能中暑阿......大概只是壓力大,躺一下就好。」


  「壓力大?那需不需要我講怪談給你聽啊?驚嚇有助於釋放壓力喔!」


  「八雲桑不要在這時候吵森休息,我先帶他出去,司書說下午就給你請假了。」


  沒想到會提早這麼多空閒時間,森鷗外連忙起身慌慌張張地找上司書說自己還可以工作,但是人還沒說完呢就被一腳踢出來,並且得到正式的休假公文,那個壞脾氣的年輕人還警告說假如在補修室辦公桌上看到他的話,他就綁人進宿舍一個禮拜不准出門。


  這下就算是森鷗外也只能乖乖聽話了,但是因為時間太早,讓他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不想跟司書說自己只是做了一個禮拜的惡夢精神有點緊繃而已,剛好今天撐不下去了才會昏倒......出現在圖書館裡又肯定會被司書盯上,只能回宿舍去讀書了嗎?


  大概是有點過勞,希望可以撐到回房間。


  懷著這種想法,森鷗外強打起精神自行回宿舍區,婉拒其他人的扶持爬上三樓,來到左邊的房間。伸手摸進口袋裡,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把鑰匙忘在補修室裡了。


  阿-不如殺了我。


  確定沒人,森鷗外放鬆精神任憑自己扶牆倒下,躲在陰影裡等待噁心與暈眩感過去。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有人扶住自己肩膀,省的一頭撞上牆去。


  「喂,鷗外,聽得見我說話嗎?」


  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叫他,森鷗外勉強抬頭,見著太宰正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己。大概是因為臉色太慘白的關係,太宰嚇壞了,抓著他肩膀就是一陣搖:「清醒點!別死在我房間門口啊!我可不想每年的今天在這裡祭拜你!」


  「我不需要你祭拜.....只是有點中暑。」


  「中暑?中暑你還到處亂跑啊!我先送你回去。」


  「我沒帶.....」


  「鑰匙?這種事你不早說,我房間先借你躺,等等我再回頭幫你開門。


  眼見森鷗外真的要昏過去了,太宰只好先架著人回自己房間,然後又因為一室凌亂才想起這人有潔癖,最後只能先把人放在陽台窗前的塌塌米上開電風扇來乘涼。


  聽著後方一片混亂的乒乒乓乓,森鷗外也不太想唸他了,躺在塌塌米上想著休息夠了也幫忙進行一下清掃好了。過了許久,他才感覺到有股冰涼的潮溼感覆蓋上脖子,睜開眼一看是條有些破舊的毛巾蓋住自己,上頭起了毛球與破洞,看來是用了好一段日子。


  「......你拿抹布放在我身上?」


  「怎麼可能阿?那是我平常在用的毛巾只,不過是便宜貨,舊很快就是了。」太宰不滿的反駁,伸手替他翻身後開始解他的軍服外套:「等一下我在換條毛巾給你擦汗-嘖,大熱天還包那麼緊是笨蛋嗎?」


  「.....我自己脫。」森鷗外捉住手,聲音有些沙啞。


  「不要在這時候害羞!我再垃圾也不至於會對病人出手,尤其是認識的人!」太宰重新壓制住森鷗外,縱使有些臉紅,他還是強迫自己把目光固定在森鷗外臉上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下次有高溫預報就不要再穿這麼厚重的衣服了,司書也說他不管我們外裝穿什麼,舒服就行了,把自己折騰出病幹嘛啊。」


  「這是禮貌。」


  「病成這樣就別亂說話了。」


  太宰一邊這麼碎念著、一邊給森鷗外蓋上另一條毛巾到額上,但因為放錯地方而蓋到眼睛上,森鷗外小小竄升怒火,正想吼他到底會不會照顧病人的話之類的,但在抬手移開毛巾、看見連窗簾都沒裝的落地窗,各種衣服在陽台曬衣繩上靜靜飄動,他才想起自己是待在別人的房間,自己闖進他人的生活,就突然安靜下來。


  算了,看在他照顧自己的份上,忍耐一下髒亂也無訪。


  這麼一想,緊繃的精神像是鬆開了結的繩索,森鷗外一下子就昏昏欲睡,距離入眠只有一臂之遙。本想替他回去拿鑰匙,平日吵雜的青年這次音量降低不少,小心翼翼不要吵醒地上的人:「那個,鷗外,你要在我房間裡休息?不回去你自己的房間?」


  「恩。」


  「要開冷氣嗎?」


  「會冷,電風扇就好。」


  森鷗外咕噥著,軟綿綿地陷入無夢的睡眠裡,而太宰就在一旁看書順便看守著病人。陽光隨著時間流逝逐漸增強,在午後兩點時抵達最高氣溫,光是讓手伸進光下便會感到一陣炙熱,所幸窗戶大開,室內通風著還不至於擾人清夢。蟬鳴從外頭漫進來,乾燥、單調,好似寺廟裡的誦經聲,平淡無奇的升起平淡無奇的減弱。有時甚至會誤認為海潮的升起與退後,縱使兩者除卻節奏緩慢外並無任何相似之處,但帶來的安心感是相等的。久未打掃空氣中偶有些微塵埃飄在半空中,食物、書與酒水的氣味有時也會飄散過來,說不清是香還是臭,但是卻讓人更加體會到這是充滿蹤跡的房間,充滿他的蹤跡。


  眼見森鷗外還真的在自己房間地板上睡著了,太宰一時半刻有許多想法在腦海中塞車,從「不是吧鷗外你的潔癖設定呢人設崩了阿」到「要不要叫他先起來我可以鋪床在給他睡不說鋪床好像有點怪怪的我們頂多是炮友吧朋友也沒貼心到這地步」,最後他還是給森鷗外蓋了條薄被,順帶轉一下風扇角度。不能對著頭直直吹,省的中暑治好了卻得了風邪。


  但是在拉了棉被過來,望著熟睡中的人,太宰對臆想連篇的自己氣憤到想跳樓去死。


  別這麼毫無防備......幹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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