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鬼路 離

文アル【腐】同人 長篇連載 致親愛的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咯吱咯吱

 

　　咀嚼的聲音迴響在這個廣闊的空間裡，水面如鏡子一般倒映著藍天白雲，所有景色都能映在這美麗的水面上。

 

　　然而，從神像上逐漸流下的血，正在逐漸汙染著這座湖面。

 

　　森鷗外被這座有兩層樓高的女性銅像抱在懷裡，嬌小的有如孩童，兩把尖刺穿過他的肩頰骨固定住他，痛得無法動彈也無法思考。他的右半小腿已經不見，滴滴答答流著血，坐在他面前的是蜂之女王，有著人類女性的嬌美身體、也有著蜜蜂的下半身與上半臉，柔嫩的嘴唇正吧唧吧唧地撕咬著一條腿，毫無防備地看著森鷗外。

 

　　這是…..常常出現在我的夢裡的…..太宰呢？無數問題流過腦海中，森鷗外想問些什麼，但是被疼痛佔走大部分思緒，無法好好控制自己的理智，在這般困難的場景下，他又聽到那句低語。

 

　　「想要得救嗎？」

 

　　

 

　　

 

　　

 

　　「主人，等一下我們要對付的敵人是誰啊？」

 

　　從金屬耳機中傳來的是蟬二式的聲音，是個清爽的少年音，當初培養時就是安排他做戰鬥型，因此讓他的個性上設定的比較大剌剌…..現在倒是變成最吵的那個。

 

　　站在辦公室陽台，一原正忙著打手機傳訊息，對待二式只有滿滿的不耐煩：「教團，聽說那裏有人搞綁票還搞活人獻祭，證據都收得差不多了，需要直接破掉對方結界，順便把人質帶回來，能的話就把那個吸取生命的祭壇給拆了。」

 

　　「摁，那我把威力上限調高到八成吧。」

 

　　「不准！你的全力足以拆掉一個縣，開到八成你是打算滅掉一整區的生靈阿？而且之前不是都已經說明過任務流程了怎麼還問這些問題？」

 

　　「因為主人平常根本就不會找我們搭話阿，現在不也是忙著跟其他男人打情罵俏。」

 

　　「打個鬼，有個白癡又哀號自己的文豪出來後又跑得不見人影，又不是他們老媽管那麼多幹嘛……」

 

　　「就是上次那個把一式關掉的小子？能力很不錯啊，他怎麼沒來裁決隊。」

 

　　「因為個性太軟弱……吼，活該找個浪子當祕書阿！人跑了才在那邊靠邀沒用啦。」一原已經懶的回話了，關掉通訊開始整裝，反正那人看自己沒回話了通常就會摸摸鼻子回去了。

 

　　但是接下來，他直接打電話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太宰他被綁架了。

 

　　

 

　　

 

　　

 

　　

 

　　好不容易從泥殼裡破土而出，太宰第一眼見到的是從高處俯視而下的日式庭園風景，以及不斷摔落的自己。

 

　　直到撞上屋頂的前一秒，他才順利化作一群烏鴉減低摔落傷害，回到地面的第一件事就是恢復人身，叫出自己的武器劈穿紙門，朝著樹的方向奔跑。一路上他瞧見許多穿著怪異條紋和服的人，有部分的人帶著刀與武器，但是絕大部分的人在看見太宰手上持著的那把巨大鐮刀時直接嚇跑了。待跑到空無一人的庭院中，太宰抬頭仰望著教團中心那棵足足有十幾層樓高的榕樹，用衣袖擦了擦左邊眼窩流出的血，有幾隻雪白的小蟲混著血流出來。在身體裡有更多幼蟲在吸取他的力量，怪異的女子笑聲不斷迴盪在耳邊，每當她一笑，身體裡就會冒出小孩的笑聲回應。

 

　　那些榕樹衍伸出來的枝葉上，處處都是一人大小的虎頭蜂巢。

 

　　直到和森鷗外一起被抓走時，太宰才察覺自己被當作女王蜂的幼蟲巢穴之一。一開始還只有蟲卵，在被綁到巢裡時直接就是孵化了。平日來說這種具有社會化的蟲妖本來還不至於聰明到能掩飾氣息，但是他沒想到蟲妖也能自行成立宗教，甚至集合許多人的信仰漸漸霸佔一方，失策了。

 

　　若是以前，他是絕對逃不出來的。

 

　　幸好他在司書那裏學到非常多東西。

 

　　太宰從衣服口袋裡找出手機，剛剛綁架人的是蜂之女王本身產下的蜂兵，還好不知道有手機這種東西。

 

　　「司書，是我，我這邊需要支援。」

 

　　「太宰？你在哪裡！大家都在找你啊怎麼天黑了還沒回來－」

 

　　「在一個疑似邪教組織的地方，可以看見天空是座佔地非常大的庭園，你去查查有哪間教團現在主打蜜蜂崇拜的大概就知道了，順便幫我把裁決隊叫來。」

 

　　「蜜蜂崇拜？一原有說她今天的任務地點就在你那裏！先不要亂跑會找不到人－」

 

　　司書的話還沒說完，太宰手上的手機就被人打飛，一隻半人半蜂型的少女手持長槍，從剛剛砸開的大洞裡飛進來，一個個衝上前攻擊。太宰還來得及用鐮刀格擋開，只是氣虛體弱、少了一隻眼的視力根本分不清遠近，蜂兵又是源源不絕地湧上，不知生死也異常魯直。

 

　　太宰又吐了口血，噴濺到地上突然長滿盛開的孤挺花，花朵似野火那樣迅速蔓延，而碰觸到的蜂兵也像著了火的那樣慘叫、碳化、消融，比用鐮刀砍快速多了。

 

　　這就是司書教會他的煉金術，以血來召喚孤挺花樣貌的火焰。司書曾說過希望他能做保鑣，他的屬性也偏向火焰這樣波動性的施力方式，因此每次光是基礎練習就不曉得要炸掉多少文墨。但是不管怎麼努力，他召喚出的火球往往還沒出去就會先炸開，最後連自己也被炸飛，最後只能折衷變出花朵，並且將對象限定在生靈，省的災情擴大。

 

　　一路上他就藉著孤挺花，殺出一條生路。

 

　　出乎意料的，這是間比想像中還要巨大的城池，也比想像中華麗許多，路上處處可看到佛像、信徒與標語，那些人類在看到太宰跑過來時都逃得有多遠就有多遠，只有那些不怕死的蜂兵還能俯衝下來攻擊。太宰一路上朝著中央庭園的那棵大樹直直前進，那個棵樹的枝葉大得能覆蓋整個庭園，他從那上面摔下來，其他受害者應該也是在那上面充作備用糧食。

 

　　女子的笑聲漸漸轉變成低鳴，這裡是她的庭園，如今卻有燃燒的花侵占中。

 

 

 

　　繞過池水，在跑向中央庭園必須先穿過本丸，在那裏有一群人手持刀與長槍與各樣法器擋在一尊木像前，像是佛像，但是那座神像的頭卻是蜜蜂頭。太宰呸了一口血，包圍的人全是普通人類，在憤怒又驚恐的人群中，那名腦滿腸肥的老人指著他大吼：「妖孽！為何來打擾我佛門清淨地！」

 

　　太宰累到不想跟人多廢話，剛剛已經殺了一堆蜂兵，正在很努力不要把眼前的人當成妖怪：「妖孽？剛剛一路上我被一堆瘋子追殺、還見到很明顯不是人的怪物，你們容許綁架還不容我自我防衛？」

 

　　「你、你以為你是誰！妖孽！像你一樣的吃人怪物就該消滅！」

 

　　「吃人妖怪？哼，我沒心情跟你廢話那麼多，滾一邊去，不然就把受害者放下來。」

 

　  「什、什麼受害者？少在那邊妖言惑眾！」

 

    「不放人就給我閃開！」

 

　　那名長者當下嚇壞了，直接下令衝鋒，包圍在他身旁的信眾不得不衝上前攻擊。此時太宰自己也支撐不了消耗，花朵碎成點點星光消失不見。

 

　　他直接用鐮刀砍死兩個人，屬於人的溫暖血液頓時飛散。

 

　　「滾！」

 

　　那一群人頓時鳥獸散，被稱呼為教主的老人也是嚇得腿軟，在太宰把鐮刀指向他時還失禁了。

 

　　手上還殘留著殺人時的觸感，太宰越過那個老人，將那尊木像給砍了。

 

　　女子的尖笑響亮起來。

 

　　不是本體？

 

　　太宰還沒反應過來，老人就扼住自己的脖子無法出聲，接著像被退下的殼那樣從裂開的口中爬出一隻蜂兵，舉槍刺穿鎖骨、將太宰釘在牆板上。鐮刀脫手也變成光束消失，太宰又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模糊了些。

 

　　就在他要放棄時，突然有一大團黑色物體從天而降，撞破天花板一口氣將蜂兵給吞食分解掉，自己也被摔得四分五裂，只有太宰護著的那一部分還稱得上是完整，但是也被各個五十音給遍布臉孔。金屬花瓣四散，機油似的漆墨發黏，沾上衣物快讓人分不清是誰，太宰抱著那人剩下的部分，長槍裂成碎片他的血與漆墨慢慢混在一起。

 

「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