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鬼路 離

文アル【腐】同人 長篇連載 致親愛的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塵埃飛揚，伴隨著陣陣飛揚起的灰塵，有好幾箱紙箱重重摔到地上。

 

　　堀辰雄剛按下電鈴就聽見裡面傳來巨大聲響，嚇得手忙腳亂、在確定門沒鎖後便慌慌張張地跑進去。看見跌坐在地上的中野和散落在地上的破裂紙箱，他害怕得哇哇大叫起來：「重治？重治你沒事吧？！」

 

　　「小辰？我沒事、痛，只是想說該把秋冬衣物拿出來，結果不小心摔下來。」中野揉了揉有些扭到的手腕，看見紙箱被撞到裂開，小小聲呻吟一下。堀辰雄看他弄得滿屋子凌亂，也只好跟著捲起袖子幫忙收拾。

 

　　從他們轉生到這個圖書館算起，迄今已快過一年了，就連傍晚的風都帶上寒意。相較越來越冷的夜晚，圖書館裡卻愈發熱鬧，前幾日才剛開心迎接逍遙老師的到來，每天圖書館都會有新作品誕生，現今儼然是間人文學術的聚集地。

 

　　不過人才濟濟是一回事，時至今日司書還是常常被這些文豪氣得吐血，經常翹班就算了還拉著司書一起蹺、或是拿彼此的作品進行生死決鬥。司書勉強還能維持公私分明，但是假日也常常跟他們玩到通霄，尤其是在收了太宰這個特助後，還真的跟他到處去取財。

 

　　「重治，這袋衣服要收到哪裡？看起來好像是和服，是冬天要穿的嗎？」

 

　　「摁，那些先幫我留著，好像是因為放太久了有點發霉，到時候我再手洗。」

 

　　「嗚哇發霉！？放太久和服會發霉喔？」

 

　　「摁，春天之後就沒有再拿出來了，大概是因為梅雨季時濕度高吧？這件還是我去年秋天買的，有時想穿輕鬆點就換這件。」

 

　　「去年阿－都已經過了這麼久嗎？想當初第一次看到司書時還以為是個鐵血長官之類的，沒想到後來變得這麼體貼。」

 

　　「他也就那層皮在硬撐了，基本上就是個有點固執的好人。」

 

　　話還沒說完，房間門又被人敲了敲，這次他們出去應門時就看見中島敦在外面一臉擔憂，誠心誠意地低頭鞠躬。

 

　　「不好意思！中野先生、堀先生，前館的志工今天早上出車禍了，現在和其他圖書館的調書整理相當缺人手，拜託你們來幫忙。」

 

　　

 

　　結果衣物剛收拾完又被委託著去前館當志工，早上是整理新進的書，下午則是幫忙進行借還書的工作。

 

　　雖然是半軍事的公家圖書館，但是這間圖書館也是有小部分區域對外開放，甚至會和其他地區的圖書館還互相調換藏書，有些文豪在沒工作又不想寫稿時就會去前館幫忙打掃或是整理書架甚麼的。

 

　　這天是工作日，除了附近家庭主婦或老人家，圖書館的客人並不多，中野在櫃檯整理完待會要收回架上的書後就看起自己的書。過了不久，滿是磨損的桌面上多出一疊科幻小說與科學雜誌。

 

　　「對不起，請幫我進行借閱工作。」

 

　　聽著有些機械與死板的女性聲音，中野抬起頭，瞥見一身黑色水手服的一式站在面前，長髮扎成馬尾、眼罩也換成醫療貼布，看起來就和一般女高中生沒有兩樣。中野一時反應不過來，下意識說：「一式、小姐？剛放學嗎？」

 

　　「放學？不，我沒有上學。」

 

　　「啊啊，對不起，是我誤認了。妳的主人願意讓妳借這麼多書喔？平常的自由時間不是只有一小時？」

 

　　「已經改成三小時了，據說是司書先生向主人勸說的，說是要對自己的部下信任些，請幫我感謝他。」一式畢恭畢敬的說，在看到中野手邊的書時，眼神稍稍發亮：「中野先生也喜歡偵探小說嗎？」

 

　　「唉？會看一點，妳喜歡這種類型的書？」

 

　　「摁！因為主人也喜歡科幻小說，在起初創造我們的時候也是用科幻小說作為觸媒、不過三式不是，當初主人製造她時是希望她能乖乖聽話，所以就沒有用科幻小說了……」

 

　　被造時接收到一點原主的靈魂碎片，一式也繼承一部分一原的記憶與喜好，在高興分享對小說的愛好時順帶提到主子與司書以前的事。據說兩人原本在同一所大學就讀，後來又在讀書會上認識，當時一式在偶然下接觸司書寫的某篇短篇科幻小說，有關安樂死的情節相當精采，當下就變成書迷，希望司書能多寫這類型的小說。結果司書直接打槍說自己志不在此，兩人就此結下樑子，一邊畢業同時以煉金術士的身分進入公家單位就職。

 

　　原來司書以前也有過被讀者追殺的日子喔？不過這麼隨意爆料自家主人的事好嗎……？中野聽得有點恍神，這時有個小孩子從兒童讀書區抱著書要來借書，在跑步的路途中不小心摔倒了，頓時哭聲響徹整個大廳。

 

　　一式被那聲音吸引的轉過頭去，眼神裡滿是不解，「為甚麼那個小孩要哭？音量大到妨礙他人了。」

 

　　「這個，因為小孩比較脆弱又不受控制嘛，原諒他吧。」

 

　　「不受控制？是否具有潛在的犯罪心理可能性？我向主子匯報此事吧。」

 

　　「不行啦！那只是個孩子、一式小姐請不要這樣！」

 

　　後來那個小孩很快就被他母親抱開了，一式雖然對哭聲感到不解，但在中野的勸阻下也沒有其他動作。在離開前她和中野問了那麼一句，「剛剛那個孩子沒有被母親處罰呢。」

 

　　「因為那個還只是小孩啊，犯不著惡聲惡氣的對待。」

 

「因為是個孩子嗎……孩子是可以被原諒一切錯誤的個體嗎？」

 

「小時候會，不過沒有長不大的孩子，在十二歲以後大部分都會要他們自己負擔責任了。」

 

中野試著解釋，卻看見一式無奈的表情下閃過一絲極為複雜的神情。

 

　　有點像人類。

 

　　「啊，我的自由時間快到了，主人剛剛跟我說她會騎摩托車來載我，就此告別了，謝謝你。」

 

　　「阿、好，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