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鬼路 離

文アル【腐】同人 長篇連載 致親愛的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在大部分的工作都塵埃落定後，中野習慣去街上晃晃，不喜歡待在圖書館。

 

　　和他柔軟的外表不同，中野自己的性格其實挺激烈的，尤其是在自己的作品上若是有人敢質疑自己理念，就一定會抗爭到底。在普遍拿吵架當日常訓練的圖書館中，他雖然不是常勝軍，好歹也是一方大將。

 

　　但是吵久了他也會覺得累，所以有空就出來走走，這次則是拉著德永直去書店，看看最近有沒有新書和新展覽。

 

　　「哇阿－楓葉已經開始變紅了呢！看樣子秋天到了喔。」

 

　　一走出室內，大片楓紅便迎接兩人，德永直望著眼前美景有些醉醺醺，拉著中野直直前往公園散步。

 

　　日本天氣冷得早，他們的居住地又偏向西邊，氣候較潮溼，前幾天才下過雨。水漬尚未散去的地磚不時被楓葉遮蓋，在樹蔭下的土地則是因人的腳步被踩的結實，只有在走過去時才會在人的腳底下留下一點砂土。公園裡人不多，偶爾才會有幾個老人在散步，公園中央的噴水池湧出水流排成一圈環形，潺潺水聲不停。中野見地面沒乾，只好抱著剛剛在書店買的書，向著在興奮撿拾楓葉的德永直提醒：「小直，不要跑太遠喔！你剛剛買的書還在我手上喔。」

嘔

　　‌「我知道，重治快過來看！我找到一片顏色很完整的楓葉喔！」

 

　　「好、好，真是，這樣的小事也能讓你這麼開心嗎？」

 

　　「因為今年是個豐年嘛！楓葉紅了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會想起老家的農田。」德永直把剛剛撿來的楓葉都帶過來，看見中野已經拿出一本書在拆塑膠封膜，自己也拿了另一本來看：「沒想到這時候也能買到我們的書阿，還特別為普羅文學與農工民文學作特展，現代真的是比我們那時候安逸多了。」

 

　　「摁，以前要是敢在架上擺放我們的書，過不了多久那家書店大概就會被查封了。」中野也是很感嘆，撫過書中的文字，那是他生前留下的紀錄：「好像是因為最近中俄那邊的情勢有些複雜，再加上十月革命至今也要一百周年了，學術界那邊想要研究建構現今局勢的背後原因。雖然我在這方面研究也不是很深，但是還是很感謝今代的寬容風氣。」

 

　　「說是這麼說，我們的普羅文學到現在還是不好推廣阿，若不是正好搭上國家問題，哪有可能被人展覽。」

 

　　「總歸不是顯學嘛，不過小直你那邊的書是用上第幾版的稿件？最新版的？」

 

　　「沒有，不曉得是出版社找不到還是咋了，他們居然用我第二版的草稿！還自己在裡面修一堆措辭，我就是故意寫成那樣阿居然給我改掉了！可惡的出版社。」

 

　　「哈哈，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中野十分尷尬的回應，但是對德永直的抱怨、自己也是無可奈何。畢竟文學終究還是要講求美感的事物，而美感需要長時間的衣食無缺才能培養。普羅文學的作家大都出身至農工階級，樸素的可以說不符大眾主流。

 

　　「不過幸好現代社會已經遠離戰爭的陰影，已經都快要聞不到煙哨味了呢，今後我們只要打完和侵蝕者的戰爭大概就可以安心寫作了，到時候我想回故鄉看看。重治有甚麼打算嘛？」德永直這麼問到，但不曉得是觸及到甚麼敏感詞，反倒讓中野有些呆愣，愁眉苦臉底垂下頭來。

 

　　德永直不解，「重治？」

 

　　「阿，我、我沒事，在想事情罷了。」

 

　　「但是你的表情不太高興喔，有甚麼煩惱嗎？」

 

　　「…..我只是想起，司書曾說過他可以用煉金術創造暫時性的小動物來監視城鎮，而他有時也會插手進一些家暴事件。」悠悠說起這件事，中野的表情相當凝重，一點也無法鬆懈：「之前不是有說過我們是軍部負責管理的嘛？就司書的話來解釋，我們其實和煉金術的研究有關係的。事到如今想要研究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是聽見司書也能插手進平民的生活時，我非常不安，因為軍人要對付的應該是敵人，而不是平民。」

 

　　「…..應該不至於發展到那種地步吧？」

 

　　「當初審查制度還在草案時，也有人說不會有多大影響，之後呢？」

 

　　「.....也是，不過我相信現在的司書，他不是那種會濫用職權的人。」

 

　　德永直從噴水池的邊緣跳下來，起身把一堆楓葉踢遠一點：「其實我一開始還蠻害怕司書先生的，因為他很明顯的就是從好人家出身的孩子：很聰明、也擅長很多事，而且也能熟練面對許多狀況。另外他跟重治你很像喔，都是那種脾氣暴躁又固執，容易鑽牛角尖的人。」

 

　　「－喂，我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當然有，之後你去問問其他人就知道了。不過幸好司書很善良，也很喜歡學習新的東西，我親身了解他對我們是真的盡心盡力，所以也能非常信任他。」說到這裡，德永直拍拍中野的肩，十分輕鬆的笑出來：「所以重治你也放輕鬆點嘛！多多信任別人吧，現在可是個和平的時代呢。」

 

　　「….好。」

 

　　聽見這些話，中野總算放鬆下來，對德永直回了一個笑。

 

　　這時，小林提著一袋白色塑膠袋量的重物，遠遠就看見自己親友在公園裡面，揮揮手朝兩人走來：「重治，直，你們在這裡做甚麼？」

 

　　「多喜二！我們剛剛去散步－嗯？你手上提著甚麼？」

 

　　德永直說著就往塑膠袋裡看過來，小林很大方的敞開袋口，同時也向中野說明：「我剛剛幫直哉先生跑腿，他說要做地瓜磅蛋糕，可是買錯地瓜種類了，就拜託我再跑一趟。」

 

　　「磅蛋糕？」

 

　　「阿、那個很好吃的說，以前司書也做過一次，後來那個蛋糕很快就被分完了。「

 

　　「真的嗎！重治，那我們跟多喜二一起回去吧！」

 

　　「啊啊小直你的書還在我這裡啊！－」

 

　　中野嚷嚷追了上去，三人一同走上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