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鬼路 離

2017-11-14

文アル【腐】同人 長篇連載 致親愛的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因為是人類?所以就可以被原諒嗎?」


  「那不是應該的嗎?難道中野先生不會主動關心司書先生嗎?」


  


  所以說,要如何才能定義人類?


  這幾天這個問題有時會突然從腦海中浮起,是有些無病呻吟、但是卻如刺梗在中野腦海裡。


  大概是有點感冒了吧?有空再跟森先生拿感冒藥好了。


  中野不經意的這麼想著,此時二式抱著自己的作業本主動找上中野:「中野先生,這是我今天的功課,司書先生說這個禮拜是您負責教學,請過目。」


  「我知道了,放著等一下我會看,你先自己找書來看吧。」


  二式乖巧的點點頭,接著就自己離開了。


  最近二式在習字,以這些文豪為師、一點一點開始從平假名開始學起。之前有測驗過二式的智商在正常值,只是從未接觸過正式教育,連接受任務時都是讓主人直接進入腦子裡交付,因此就算有片段接觸過文字也拚不出完整的句子。現在雖然要從基礎打起,但是環境關係也讓二式學得津津有味。


  就像在教導很大隻的小孩呢,明明有足以打敗妖魔鬼怪的能力。


  把人喊開後中野就回去忙自己的稿子了,整理好一會兒,直到二式遲遲沒來找他詢問才覺得有點奇怪。因為外出時間很少,二式頂多能看懂最基礎的童話,再往上一階就不得不找上老師求助。


  思及此,他便暫時放下稿件,在藏書隨便瞄個幾眼想看看那個孩子躲在哪裡。結果書架間沒看到身影,反倒在一處極為隱蔽的書桌前,那個青年正一個字一個字、認真端正地抄寫著某本書上的句子。


  中野從後方瞥了一眼,是早就看熟了的作品。「喔?原來你對我的詩集有興趣阿?」


  「嗚哇!呃、中野先生不要這樣突然冒出來阿!嚇死我了。」


  「小聲一點,我沒想到你對詩集也有興趣,居然還手抄練習,你不是還看不懂漢字嗎?」


  「因為我也想寫些東西給人家阿.....詩的話字數比較少,我想說要學習的話比較容易。」


  「唉?」


  「那個,我有想要寫信的對象,但是我到現在用平假名還是常常會拼錯字,所以就想說先自己練習看看,到時候就不用再讓老師花時間教導了呢。」二式自己也很害羞,想要藏起那滿張紙的狗爬字。


  被他的舉動弄得有點好笑,中野拉了一張椅子坐上他的對面,把那本詩集沒收回去:「上進是好事,不過要學文法的話,從詩開始只會讓你徹底學歪喔。」


  「唉?為甚麼?詩不是字數最少所以比較好學嗎?為甚麼聽起來更難了?」


  「因為詩本身就是個謎題阿,那是故意用文字的不確定性、與刻意破壞文法的方式引導讀者解謎,如果要練習文法的話,還是從小說跟散文開始比較好。」


  「原來字數少反而是更困難的創作方式嗎?........那除了抄寫外,中野先師平常是怎麼讓文筆變得漂亮呢?」


  「漂亮?什麼意思?」


  「你看阿,英文裡不是也有把銀河比喻成牛奶道路,或者是把時間形容成河水一去不復返嗎?我覺得這些句子相當美麗,但是我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寫,中野先生能教教我嗎?」


  中野也是被盧的沒辦法,不多說話就在紙上寫下一個字「日」,推到二式面前輕聲說道:


  「給你做練習,你覺得我寫的這個日字,是想表達甚麼意思?」


  僅僅一個字,二式卻嗅出其中的不對勁,抓耳撓腮得思考好一陣子,才小心翼翼地說:「是指一天的時間嗎?」


  「不對,我說的是天體名,就是指太陽。」


  「-阿!中野先生這是作弊啊!只給一個字也沒有其他註釋,誰知道真正意義是甚麼阿?」


  「這就是文字的不確定性阿,如果不以長篇大論來解釋的話,同一篇文章就會被不同的人解釋,然後有不同的意思。」中野笑著摸摸他的頭,看能不能撫平這頭小狼狗的毛:「作家本來就是運用這種不確定性來創作,從而使作品帶給人美的感受,文學可以有邏輯上或科學上的不精確,但是不能黯淡不出色,這是基本要求。」


  「這樣聽起來文學明明定義很隨便的樣子....為甚麼感覺比化學或物理還要困難阿?!」


  「哈哈,因為文學的唯一判斷標準就是人心阿,只要能感動人心的就是好作品,就算原作者是個犯人也是一樣。話說回來,你是打算寫信給誰呢?給一式嗎?」


  「也、也不是啦,若是她們的話我直接用說的就好了何必寫信.......而且我也不確定寫了之後,那個人願不願意接受。」摩娑著紙張邊緣,二式有些害羞地承認:「我、我喜歡一原小姐,但是上任一年多了還沒告白。」


  中野差點把書給撕了。


  喜歡?作為戀人的喜歡?


  裁決隊跟戰鬥人偶?


  「等等等等你說的喜歡是指哪種喜歡?談戀愛嗎?你確定沒把忠誠心搞混?」


  「當然沒有!我很確定我是以戀愛的心情喜歡主、一原小姐的!司書先生也教過戀愛是種信仰與慾望並存的情緒,我自己測驗過,發現超過百分之八十六的程度是符合的,所以最近也在煩惱要如何向一原小姐表白呢!」二式說得很誠實,但是也有些無力:「可是也有部分像中野先生說的一樣,我喜歡主人、大概是從一開始就設定好了,因為我是所有成員中戰鬥力最高的嘛........裁決隊常常要和妖怪或是咒術家進行戰鬥,若是隊員被下咒蠱惑著攻擊隊友的話,那就糟糕了。」


  「......司書他有說過蟬式人偶在起初被創造時,都會設下一些限制,能告訴我實際情況嗎?」


  「沒有中野先生想的那麼誇張啦,只不過是在心理上給我們一些暗示,如果出問題、就會以生理狀況進行約束而已。那些限制也就是些類似要絕對服從主人,以及沒收到命令不可以不得攻擊人類,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想告訴一原小姐,我喜歡她。」


  第五十六章


  「-那小子就這麼告訴其他人?主子聽見了一定會宰了他。」後來一式在回來還書,知道這事情第一件事就是搖頭。


  中野被她的反應給嚇到了,連忙追問後果:「等一下!該不會裁決隊和人偶出現戀情是禁忌吧?還是在規則上有甚麼問題嗎?」


  「守則不會設定到這麼詳細的地方,只是主子畢竟是人類,對人偶的求愛也只會感到麻煩而已.......遇上下流一點的主人,最後都會變成入幕之賓。」


  「......為甚麼感覺妳好像知道很多事?」


  「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能一碗水端平,最後都鬧得倒葡萄架、甚至延燒到管轄區域,主子已經處理過好幾期諸如此類的叛變事件了。」


  見著一式在描述這些事時眼神都死了的模樣,中野很識時務地閉上嘴,把話題轉移到檢查報告上。


  之前中也常常夢見些奇怪的夢,不是見到從未見過的場景、就是夢見像是有礙書裡的地方。因為不太安心,特意拜託一式替自己進行健康檢查,剛好對方是偵查型,對詛咒甚麼的還是有自己的系統工具。原本他也想過要不要拜託司書,但那人一來很忙、二來擅長的是煉金術也不是解咒,最近又新添很多外來人員,最後也只能收手。


  起初一式大略掃描,說是沒什麼異常,後來又帶走中野一部分血液說是要進行更精密的檢查,最後兩人約在圖書館借還書時再交付報告。因為是私人請託,一式沒有告訴主人而中野也沒有通知司書。


  接過報告,中野馬上先大致看過一遍後又一頁一頁仔細瀏覽起來,待他看到最後一頁,他整個人捲縮成一團摀住臉不想見人,喃喃自語著不可能。


  一式被他的失望給弄得手足無措,只知道上前詢問:「中野先生.....請問您沒事吧?檢查結果不太好嗎?」


  「不.........檢查結果說一切正常,我的身體沒有問題。」


  「那樣不是很好嗎?為甚麼還需要擔憂呢?」


  「因為我夢見了侵蝕者......同時也感覺我夢見的那個地方就是有礙書裡面。」中野猶豫了一下,最後決定把事情經過都交代清楚:「一直以來,我們文豪要進入有礙書時都得依賴司書使用煉金術將我們送進去,我們從來都沒有自己進入的能力。但是那天的夢裡我可以隨意叫出自己的武器,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比在現實中還要輕,那個地方有著和有礙書裡一樣的氣味,乾燥、毫無生氣,處處充滿著油墨壞掉的氣味與紙張發潮變質的濕潤感。若不是還記得我已經躺上床了,我可能還會以為司書把我送進有礙書裡了吧?」


  「有沒有可能,是司書先生真的把你送進去了呢?」


  「司書那時候在自己的房間裡休息阿?而且宿舍離司書室有段距離,他怎麼可能半夜把我送進有礙書裡?」


  說到這裡中野又沮喪起來,整個人縮成一團。一式對他的失落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依賴平時習慣繼續蒐集資訊:「為甚麼中野先生會對夢境這麼耿耿與懷呢?一般人就算做了惡夢,也不會有如此大反應。」


  中野稍稍放鬆了點,抬頭看向一式:「.......我害怕這場夢是甚麼事件的諭知夢。以前圖書館出事時,那個人就很容易做些怪夢,我、我不想給司書添麻煩.......他最近一直很忙,但是在忙什麼,一直都沒有告訴別人。」


  「.......或許是有礙書和你們在某些地方有連結吧?我和你都是煉金生命,以前也有嘗試過送進有礙書裡戰鬥,但是因為會在裡面迷失方向,所以這個方案才作罷。」進行著不是很熟悉的推理,一式稍稍踰越規矩,表情沒什麼變化,就和外頭靜靜降下的雨一樣:「其實現代還有很多地方是科學不能解釋的,就比如夢境,人類知道會做夢,但是卻無法解釋人為甚麼會做夢、甚至連為甚麼會睡著都不知道。目前世上所知能完全用科學解釋的部分很少,這大概也是為甚麼有神明跟宗教存在吧?」


  「一式小姐也會信神?」


  「你也不知道為甚麼能用自己的文學去攻擊侵蝕者吧?彼此彼此。」


  中野總算是被逗笑了,收好自己的報告,也幫一式處理好借還書的行程。


  待一式走到外面時,雨勢真正開始增強了,其他志工紛紛前去關上窗戶避免雨水潑濺進來。中野則是把剛才的還書暫時先放到還書車上,卻看見有幾本書分外眼熟,是一式剛剛借的書,卻沒帶走,還留在櫃檯上。


  趁著還只是毛毛雨,中野撐了把傘就抱起書趕緊追上。稍稍跑了點路才找到人,一式對此表示驚訝與感激,謝謝中野跑這麼大老遠幫她送書。


  下一秒暗巷裡突然有隻手摀上她的,撞翻雨傘、順帶把一式拖進巷子裡。


  中野反應不過來,有股冰冷從後靠近他的臉頰,一個穿著雨衣的男人在他耳邊低吼:「進巷子去!不准叫也不准動,不然就殺了那女人!」


  中野哪肯聽話,見著一式嚇傻了奮力掙扎著要去救人,雨水打滑,使犯人一時失手竟放走了人。


  另一個搶匪連連後退想把一式帶走,中野還想追上,後心卻是一痛,那名犯人先是捅了他一刀,接著又把人按倒想痛下殺手。


  「等一下!這會變成殺人罪阿老大!」


  「怕甚麼,雨水會破壞證據,到時候我們只要把雨衣扔了就行。」


  趴在地上傷口一扯就痛,中野還沒力氣去呼救或掙扎,卻在此時聽見一聲極為淒厲的慘叫。


  一式戳瞎綁著她的人的眼睛,手指勾著眼窩,便將人拋飛出去。


  另一個人看見這個場景,大叫一聲就往巷子口逃去了,卻沒想到一式一個飛踢就把他整個人踹飛到大馬路上,路過的汽車煞車不及,把搶匪和車頭一起撞到變形。


  縱使血還在背後蘊染,中野還是被方才的戰鬥給震懾。一式抹去臉上的雨水時,突然彎下腰來,接著直接倒在濕淋淋的人行道上不斷嘔吐,她脖子上的黑線變成一道命令,如同繩索,執行休克反應代碼。


  書籍沾水,頁面因為摔落而裂開。


  


  


  之後他們倆個被輾轉送回圖書館,中野躺進補修室,而司書則是拜託森鷗外替一式治療休克反應。


  在打了升壓劑後一式臉色總算沒那麼慘白,但是呼吸還是非常急促,有時還會冒出小小哀鳴嚇得司書躲到軍醫的身後。看著一式毫無原因的病症,森鷗外轉向坐立難安的司書:「司書,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剛剛聽中野說是一式打傷搶匪的,為甚麼是她出現休克反應?」


  「...........蟬式人偶天生就有制約,,,,,,,,,你把那想像成催眠術就行,根據規定人偶是專門對付人以外生物的武器,若是失手傷了人,便會被制約給施加心理壓力,直到身體承受不住。」司書按了按鼻樑,在看到床上動彈不得的兩人還是忍不住嘆氣:「總之我先通知一原來準備接人了,人偶在受傷時沒辦法自己回去主人身邊。中野的傷勢還好吧?」


  「傷到背部肌肉與肋骨而已,犯人在攻擊時不小心把刀卡進縫隙,沒能傷到內臟也真是幸好.......補修能治。」


  「太好了,那我接下來就不打擾病人了,等一下還要給一原開門呢。」


  「我跟你一起去,有些人偶的事我想詢問那位小姐。」


  接著兩人便離開補修室,傾盆大雨使的外頭天色異常昏暗有如夜晚,綿密厚重的悶熱感壟罩在整個室內。中野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睛,小小聲呼喚另一個病人:「一式小姐,妳醒著嗎?」


  一式也睜開眼睛,轉頭看向中野時聲音有些沙啞:「我沒事,中野先生,只要再休息一下就好......咳咳。」


  「抱歉,我只是想知道妳恢復得如何......很抱歉那時候害妳還要保護我。」


  「這是職責-」一式本來想這麼說,後來才想起彼此身分都不太對,無奈苦笑起來:「確實是有點多管閒事......但是能救下中野先生真是太好了,我這麼認為。」


  「就算之後被迫進休克狀態也沒關係?」


  「這也是我必須遵行的規則,是沒有辦法抵抗的.........但是除了隊員和主人以外,我能和其他類似的人交流與閱讀,這一點我覺得,值了?


  還有,很對不起,我弄壞圖書館的書籍了,真的很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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