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鬼路 離

2018-03-01

文アル【腐】同人 長篇連載 致親愛的 第六十五章

找了間網咖打字,四個小時才打了四千字.......機械鍵盤好難用



  在最後的光消失之前,中野的意識正逐漸消逝,忘記憤怒,忘記怨恨,就連為甚麼會死的理由都忘記了。

  

  這就是死亡?會忘記所有事物?

  

  「哪有這麼簡單?你還欠著許多性命沒還呢,就算前世已救下他們,該償還的還是要還。」

  

  可是為甚麼我看不見任何東西?

  

  「那是因為你的身體被淨化光了,但是最中央的靈魂是不滅的,和你一樣情況的還有那些來犯的怪物。之後還有很長的刑責要走,做好心理準備吧。」

  

  那個聲音說完後就消失了,中野還在錯愕中卻查覺有一股溫暖牽起自己的手,有另一個人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靠近。

  司書微笑朝他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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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事件之後,文豪們軟禁了圖書館的人類員工,並且偽裝一切安好的樣子。甚至還讓醫生和一原請假。

  沒辦法,這次引起的災害間接讓文豪了解到自己的起源,侵蝕者為何誕生,甚至連製造過程都知道了,就常理判斷當眾銷毀也是理所當然的處置。但文豪們各個有超過二十年的人生歷練,除了第一天下手還要打悶棍,第二天直接讓弗蘭娜達下藥,給鍊金術士休息幾天。

  只是也不能一直放假就是了。

  太宰和死守在門口的少年騎士大眼瞪小眼,使盡話術對方都不為所動。

  「讓我進去。」太宰伸手推了一下。

  「我也說過很多次了,主子還在休息,任何人都不得打擾安寧。」百里香的態度很堅決,就算來的人是司書的部下也紋絲不動。

  「我不是要打擾他睡覺啦!只是想親眼確認一下還有沒有氣,你看我都把藥劑師帶來了!」

  「只有女巫可以進去,你給我留在外面,主子就是為了保護你們才會受到這麼嚴重的傷害,這筆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阿是我給司書捅刀了還是有誰動刀啊?會引來侵蝕者的又不是我們,有本事去找那些開發人員叫板阿!」

  「經你提醒我才想起有這麼一回事,那個醫生也是主使者之一吧?現在就先拿來血祭—」

  「夠了,百里香,不要因為你兄弟還在忙就出來搗亂,讓他跟我進來,不然我就一個零件一個零件地拆了你。」

  百里香整個人細不可聞地顫抖了一下,最後才不甘不願地當場消失。走進司書室,只有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床邊還吊著點滴。因為沒有眼鏡、深深熟睡著的他顯著蒼白虛弱,窗簾的光影在臉上移動。

  是司書,從那天之後他已經昏迷三天了,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

  可能是因為睡得太熟,也有可能是因為太安靜了,太宰在靠近司書時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僅僅走到床邊蹲下確認眼前的人還有沒有呼吸。弗蘭娜達瞧見房間裡安靜的可以聽見呼吸聲,忍不住補了一句:「好像葬禮。」

  「呸呸呸!不要說那麼不吉利的話!司書還有氣呢!」太宰直接反駁,但在注意到病床上的人一點血色都沒有時,有些憂心忡忡的問到「弗蘭小姐,司書他真的沒事嗎?」

  「現在胡亂移動他反而危險,因為這是那小子自願的。現在的他跟保險絲燒斷沒兩樣,除非時間到了他才會自己醒來。」弗蘭娜達也是嘆氣,描述自家弟子時表情滿是憂傷:「我曾經也養育過像他一樣的孩子,成了英雄、也得了死後哀榮,不管是那孩子還是牧野,我都覺得他們不適合當個英雄。明明就只是普通人類,卻因為和自身利益無關的憐憫保護他人,最後連自己都賠進去,所以我才討厭那些給人扣英雄名稱的人。」

  「.…...司書曾在妳底下學習過的吧?弗蘭小姐是怎麼看待司書的?」

  「是個天生的匠人,不管是在寫作上或是鍊金術上、眼睛和直覺都異常明亮,總能在許多原物料當中找到好東西。其實像他這般容易專注的孩子,做為人類實在太艱辛了,因為這個社會需要的是通才、是工人,而不是專家。如果他哪天辭了司書一職,我還考慮要不要正式收徒。」

  「靠妖。」太宰不敢置信

  「早就挖過了,我向那小子提議過行完大祭就來當我的學生,我手上還有點人脈,出幾本書不算問題,可以留個位置給他。」

  「欸—」

  「他的反應跟你一樣喔,他說他要光明正大的贏得出版社的信任,不想走後門,就算會一輩子沒沒無聞也沒關係。你說他的腦袋怎麼就這麼硬呢…」

  莫名其妙的,太宰突然整個人萎靡下來,不單是沒精神而已,而是蹲坐在地上連氣色都灰敗下來,像是消風中的氣球。弗蘭娜達注意到他的異狀,伸手扯了扯他的呆毛。

  「痛!」

  「有事問你,做什麼情緒這麼不對勁?」

  「…在想一些大逆、恩,可以說是背叛司書努力的事。」

  太宰重新揚起臉,定定注視著沉睡中的人,「我沒那麼想當文豪了,我想到外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現在這種情況?不可能吧。」

  「所以才說會背叛司書對我的信任阿,從前我就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不太對勁…只是現在明白了,我不是人類,連那位作家都不是呢,剛好有相同的記憶與能力而已。司書創造我,卻不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凶,我到底要找誰報仇阿?」

  「…說來說去,你的煩惱還是與一般人一樣嘛。」

  「阿?」

  太宰瞪了她一眼,卻又被那股氣勢給壓下下,意識縮起脖子忍耐女巫的逼近。

  「我是誰?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你的問題也就是這些。」

  「…少在那邊高高在上的表情阿!難道你就知道怎麼解答嗎!」

  「那是你的問題,你是誰,這是你自己決定的。」

  

  

  上完廁所後,紅就趁著看守他的文豪,不注意翻過小窗,跑到書架間準備逃離圖書館。

  其實這些文豪們並沒有待他們太差,可以活動的範圍就是圖書館裡的幾個區域,睡覺吃飯要在同一區,在走動時要有人監視著就是了。吃喝人家負責,也不用處理工作什麼的,除了他以外的人到是很乾脆的直接當放假,他才沒這麼笨。

  -誰知道那群傢伙會發什麼神經!我才不要死在這裡!

  紅異常不平的想著,但是因為鍊金術能力被封了,喪失大半異能的他只能想辦法躲過人家耳目。結果他根本還沒逃出幾步路,馬上就被人揪住衣領。

  芥川挑起一邊眉,「剛剛我好像看見高村在找你。」

  「.....我只是迷路。」紅回答得很僵硬。

  「你覺得我會信?」

  「好啦對不起!我太悶了想出來走走,不要殺我-」

  「吵死了,這裡的人不是恐怖份子,我也有問題想問你。」

  芥川不由分說便一把將紅扛到肩上,也不管對方大叫大鬧,和後來追上的人員吩咐一聲後就帶走人,一路走上三樓的陽台,隨手把人往地上一摔。

  紅還頭暈腦脹的爬不起來,卻見到那個綁走他的人遞了根菸,自己也拿出打火機來點火,「抽嗎?」

  「什麼牌子?」

  「GOLD BAT ,我還想對你來說會不會太濃。」

  「.....又不是沒抽過,等一下借個火,現在我可使不了鍊金術。」

  矮小的少年直接搶過細菸和打火機,熟練的吞雲吐霧起來。明明是孩童外表卻異常熟練於大人的事,芥川在一旁都看笑起來:「我倒沒想過鍊金術可以用在這種地方,不是說好只能進行化學反應?」

  「能量供給夠大量的話,也是能放出夠到燃點的熱,不過我也只能點菸而已。」紅的語氣還是很嗆,投注過來的眼神滿是戒備:「說到底你想幹麻?別以為一支菸就可以收買我喔。」

  「也沒有特別要求,我問你,你是怎麼看待我們文豪的?」

  「.....工作人員。」

  「可以殺死的工作人員?」

  「我不知道拉!不要隨便把這頂大帽子往我頭上扣!又不是所有人都能輕易奪人性命。我只是想自保而已!」紅忿忿不平的抗議著,之後態度也軟化下來:「我、我不是不重視、我也不想看見你們變成侵蝕者......以前我曾在研究部那裏研習過,有見過那些文豪被製造出來的流程.....老實說,那噁心死了,那一周我吃素整整一個禮拜才吞的下肉。但我沒辦法阿,我還是想當鍊金術士,我不想動手術消除天賦......我不是故意的。」

  稍稍放鬆了緊繃的神情,芥川伸手揉揉他的頭,居然微笑起來。

  「摁,不是你的錯。」

  「.....不然是誰的錯阿?沒錯的話,綁架我們是綁辛酸的喔?」

  「因為大家都還在掙扎吧?他們都知道造成這種是不是誰的錯,而是此世必要之惡,我們只是剛好被犧牲了。」芥川彈了彈菸灰,青色煙霧冉冉上升FF-0043夾在手指間的煙像是祝禱時的線香「不是司書的錯,也不是你的錯,真要追究的話整個政府都是我們的敵人,那種解釋太過不切實際了。但是我們沒想過死亡距離這麼近,只要伸手便可觸及......在死亡威脅下,道德、自尊變成十分可笑的事,死了的話就算遵守規定,也沒人能救我們了,直到現在大家都非常害怕喔。」

  好不容易出生了,馬上又面臨死亡。

  你們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嗎?

  捏緊手上的煙,紅突然覺得一陣作嘔,剛才殘留在喉頭與鼻腔的焦油味發黏發膩,連帶胃部也一陣攪動。這時卻有另一隻手扶了他一把,省的他真的暈過去。了

  芥川一點歉意都沒有,看著少年發愣的表情,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

  「雖不是我的心意,但別放在心上,真的。那個人總是不斷這樣教導我們。」

  

  

  如今羅勒在化作人型時已有十五歲少年的身量了,獨自一人刻些石碑搬些墓碑還不算事。只是碑石的重量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重,在最後一塊石頭疊上去時,尾崎剛好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差點砸了自己的腳'。

  尾崎瞠目結舌,瞧見碑石上刻著有應公,有些好奇的問到:「那個,羅勒,那是誰的墓地?為什麼要在放圖書館裡?」

  「阿、這、這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我想說那些侵蝕者好像都沒有人紀念,所以就想看看有沒有地方當墓地......」羅勒十分緊張,他知道東方人對墳墓超級忌諱,但是又找不到其他地方了:「這是爸爸告訴我的一種墳墓,叫做有應公廟,是專門祭拜孤魂野鬼的墓地。雖然現在已經把敵人都淨化完畢了,但是我覺得那些人連名字都沒有,沒有人記得自己.....太可憐了,之後我會守在這座城鎮和圖書館,就想說立個紀念碑之類的。」

  「所以你才躲到後院來阿.....是跟高村先生借的石材嗎?」

  「摁因為我非常不擅長記東西,要是哪天地震了,石碑應該沒那麼容易壞。雖然我是爸爸的稿紙,但是記憶力卻比兄弟還要迷糊阿哈哈....」

  「有這個心就值得稱讚了,那你知道司書過去的事嗎?」

  「恩,知道啊,要做什麼嗎?」

  「.....想照顧他吧,以師長的身分。如今鏡花和秋聲都已經獨立自主,甚至活的比我還要久,已經是獨當一面的成人了,現在只剩下司書還在跌跌撞撞呢,真不想再看到他頭破血流的樣子了。」

  「為什麼阿?尾崎先生不會討厭爸爸嗎?」

  「這一點我也蠻疑惑呢,羅勒你都不會有那種症狀嗎?」

  「因為我不是人類歐,人類是天生自成一族,因此視獨立性為唯一追求,我很高興能當爸爸的小孩。」羅勒回答得理所當然,在望向尾崎時眼神有些危險:「但是對主人的忠心我也有喔,若是想加害爸爸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沒想到尾崎聽見這些話,非但不害怕、像是聽見什麼有趣的事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是司書的作品!護主意識真是強烈,和護短的司書真是一個樣。」

  「唉?為什麼要笑?我說的事情有什麼好笑的?」

  「沒有,你就當作我想起前生的事情吧,不過我自己卻是很高興能再一次誕生到這世界上。」

  「什麼意思?」

  「雖然實際上並不是我自己.....但是『尾崎紅葉』生前其實是非常想繼續活下去的,因為我還想看看這之後的故事。」尾崎的目光望向墓碑,眼神裡滿滿的都是笑意:「雖然直到現在才知道真相,但是這一年我活得很開心,每天都能學到新事物,和學生還有其他傑出的文人見面、甚至能見到新的思想與苗子成長茁壯.....如果不是司書將我轉生出來,我是看不到這些事物的,所以我不恨司書,真的不恨。」

  羅勒聽的似懂非懂,不是很明白尾崎聲音裡深藏的複雜情緒。這時,二樓司書室的窗戶突然被人撞開來,玻璃四散,一個黑色人影被拋出窗外。

  連有魂書都沒找到,和司書一起失蹤三天的中野跟著從窗戶跳出來,叫出自己的劍來往那個人的腦袋插下去。那人驚險得偏過這一擊,鳥嘴面具中傳出咳嗽聲與笑聲,空無一人的禮裝中居然傳出另一個人的聲音:「呀、沒有信仰果然力量上差很多啊,一回到人間連維持形象都很困難。」

  「少廢話,把我和司書關在那種夢裡有什麼打算?別以為我會就這麼放過你。」

  「哇-好可怕-不過我的時間也要到了,現在我還只是個胎兒阿,今後前世就拜託你們了,掰掰-」

  說完,那個人影就消失了,只剩下一本厚重精裝書留在原地。此時司書室裡不斷傳出驚呼聲,人群正朝他那邊湧進去。

  「司書先生?」

  「司書先生醒來了-」

  .......

  隨著聲音,大家逐漸圍了過來,表情從驚訝到呆愣都有,雖然全聚集到司書室了,但是誰都不敢上前搭話。司書環顧四周,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對不起。

  「-為什麼是司書要道歉阿!」

  「不接受!你看看你都昏睡幾天了!害我們有多擔心阿你知道嗎?」

  「以後不要再這麼拼命了......就算來了新司書我也只要現在的司書啊.....」

  幾個比較熱情的文豪乾脆抱著司書哭,悽悽慘慘的、像是葬禮上的死者家屬,其他人就算稍微收斂點,也是拿出手帕按著眼角,哭的手帕都浸濕大半。司書拍著那些人的肩膀,最後放鬆的微笑起來。

  「-我回來了」

  

  

  冬。愚者信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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