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鬼路 離

文アル【腐】同人 長篇連載 致親愛的 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在那個有著金黃色天空的世界裡，原本聳立在中央的大樹已經不見了，如今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聳入雲的白色巨塔，樓梯成螺旋狀上升，看不見盡頭。

　　三男三女穿梭在這迷宮中，踩過破舊碎裂的石磚進行探索與巡路，準備前往中央高塔一探究竟。全為白種人面孔，身穿中世紀混搭電玩風格的裝備，騎士一名，一名祭司，一名弓箭手，一名盜賊、還有一冰一火屬性法師，標準的冒險隊配置。或許是因為迷宮中總是暗藏許多致命陷阱，這支隊伍在行進時顯得異常安靜，隊伍中沒有人敢和同伴閒聊著。就在盜賊事先跑到下一個房間確認區域裡沒有甚麼陷阱或魔物時，突然從牆壁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樹藤，不過幾秒的時間，便將那名盜賊給四分五裂。

　　「敵襲!進入戰鬥!」

　　隊長在前頭喊著，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這一切全都被世界外頭的研究者們一分一秒的記錄下來。就算裡頭出現多麼血肉模糊的畫面，他們也只是全神貫注地在這場實驗中。直到最後一個人戰死，研究員們這才關閉畫面/接著關掉設備，相互擊掌祝賀。而司書則是鬆了一口氣，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旁觀那些還在興奮討論的研究員?此時所羅門端來兩杯咖啡，把一杯遞到司書面前，眼睛下同樣有深深的黑眼圈:「辛苦了，喝點飲料提提神，真難為你這樣陪我們測試到晚上。」

　　「能幫上忙我才要說謝謝，....咳咳咳！」

　　「啊啊對不起！我忘記你不喝黑咖啡的!我去找糖包一」

　　「不，沒關係的，黑咖啡也可以，我最近也該戒油脂了，年紀到了阿。」

　　「哈哈，司書還沒到那種時候拉，明明沒過三十。，

　　「我是說真的，總算是到了不能熬夜的年紀阿....光是一晚就快要我的命了，再多來幾次我大概真的會死。」

　　說完司書又喝了一口咖啡，但還是因為不適應那種苦澀，整張臉皺成一團。

　　最近他忙的工作就是這個，破解鍊金生命認知用的波動數據，進而應用到訓練或者是人格形成上、最終供給給圖書館與裁決隊使用。以往這些戰鬥人員十分依賴實戰經驗，必須靠著戰場才能進行琢磨。就算要把經驗傳遞給其他人員，又會因為文字本身的缺陷以及實際記憶輸出過於龐大導致，只能在質與量間進行取捨。這次他們破譯出更加完整的編碼，甚至還設計出省電簡便的模擬空間，今後不管是哪邊的成員都能輕鬆訓練,用不著再讓大量新兵送死、從中挑選出能活下來的老兵。

　　其實這種再建立的工作本來該是研究部裁決隊屬的工作。但苦於解析記憶技術不佳，只好找上專職收藏的圖書館。雖然不是本科系，司書終就是屬於文字理解很強的角色，憑著實務經驗一下子就掌握問題所在，並且陪著那些研究人員磨。一再簡化與補充編碼，最終完成這種半魔法半科學的結界。看見結界穩定運作司書，想起自家唯二的創造物，忍不住苦笑起來。

　　所羅門看他笑得十分怪異，探頭過來好奇問道：「牧野是想到什麼好事了嗎？心情這麼愉快?」

　　「只是想到我家那兩個小孩，沒想到我也會有自己作品問世的一天......只是現在在煩惱阿，因為羅勒我還想不到搬運方法，已經長到盆栽裝不下的年紀了。」

　　「你家那兩個喔，害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和我一樣是娃娃臉，結果居然不是人類小孩……不過你怎麼會說要搬運?我記得他屬於植物妖兼結界器靈，應該沒那麼好移動吧?」

　　「那是當然，但是我大概還是要想辦法移走他，因為我被撤職了。兩個禮拜後要動手術，休養一個禮拜就要搬出圖書館了。」

　　所羅門大為震驚，差點把手上的馬克杯給摔了，還是司書扶了一把才沒把咖啡灑出來。

　　「為甚麼？！你不是都建起這麼多功績嗎?為甚麼要開除你?一公務員可以被開除嗎?」

　　「當然可以啊，畢竟我也犯了許多規定，會有這種下場也不意外。說到底也是因為我太直了，從來都沒有真正屈服過誰也沒跟誰交好，所以上層才打算拔掉我這根釘子。」司書回答得心安理得，像是他才是發出命令的人，不是被開除的人:「你知道嗎?其實一開始考試通過後，還是有不少人再吵著究竟要不要應聘我。能力有問題，國籍也是個問題，政府那邊我算是歸化入籍，如今能撐到現在我也覺得很了不起。」

　　「甚麼話!人才分別是能用國籍分的？！牧野明明是個不世出的煉金術士為甚麼要一」

　 「別急，我知道你會生氣，但是幾天前我已經收到通知單了）只是還在等手術安排與這邊的工作，行李已經安排一大部分出去了。」

　　所羅門氣到手都在抖，點點咖啡灑出來他卻沒什麼察覺，「已經收到通知單了?沒有人知道嗎?」

　　「當然沒說，因為就連一原都是個爆脾氣，她要是知道了八成會寄一桶硝化甘油去市政府，師匠大約會氣得踏平日本本土，所以我是直接越過館長那邊領通知。」直到此時他才露出稍微有些煩惱的表情，不知為何他身邊的女性都剽悍的一敵當千:「其實我現在的研究結果和功績都在某個主任手上，是我用來換文豪平安的？老實說一開始的處罰更慘）因為被文豪得知製造源頭是大忌中的大忌，最初是要連館長與紅藍一起換掉，所有文豪都要銷毀，讓圖書館整個歸零?是我交出這一整年份的研究成果，並通知主任文豪們身上也有我改造技術，最後才限制成我一人處分。別擔心，不會牽扯到你身上。」

　　眼前的青年清楚明白自己的工作，就連所羅門都不知道從何反駁起，只能傻傻問了一句：「那你離職之後要去哪裡？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可能會回家吧?我手邊還有儲蓄、不是沒有旅費?到時候頂多就是被罵一頓。」

　　司書喝了一口咖啡，然後又被苦的直皺眉頭。

　

　　為甚麼會告訴那個醫生呢？

　　賭他沒膽子、或沒那個行動力去告訴別人？或者是真的撐不住了，一直想找人聊聊?

　　不論如何，己經和他無關了。

　　司書站在一輛搖搖晃晃的公車上，安靜聆聽公車一站一站廣播，又陷入對這一年的回憶。他還是勉強維持表面上的冷靜姿態，但是那些文豪早就不僅僅視自己為管理者，總待自己如同學生一般，保有好奇與溫柔。

　　之後回去了要怎麼辦呢?可能會先幫忙整理家裡、之後要再重新找工作了。這次父母大概是不會再讓我住外面了?大概只能在老家附近的地方找工作。

　　林檎與珊瑚她們也要畢業了吧?算上這一年、也要找工作了、不過她們都有一技之長沒有問題的。

　　這麼思考著，司書想得太過入神，不小心錯過一站、只能稍微走遠一點回圖書館去。經歷過聖誕節與新年，街上氣氛呈現一種狂歡過頭的空虛感，有些雪還卡在房子邊角，邊緣都混髒了，看起來相當無力。

　　司書不喜歡這種氣氛，便快步走向圖書館。回到郊外）遠遠就能看見圖書館那宏偉的大門與圍牆，和街上那擁擠成一團的平房完全不一樣。大門那邊好像就有人站在那裏，司書向他揮揮手，因為只想著要回圖書館沒注意到有輛卡車在他下車後一直跟在他身後不，懷好意的虎視眈眈著。

　　在司書走到圖書館門前，那輛卡車轉角衝出來，直接朝他衝撞。

　　一隻鞋子高高飛起，隨後又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