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鬼路 離

文アル【腐】同人 長篇連載 致親愛的 第六章

　　第六章

 

　　漸漸地，雪融了，天氣也不若平常那般寒冷，讓一些肺不好的文豪總算能出來走走了。不過對那種時常奔走跑跳的人來說，雪融了也只是讓路變得比較難走而已。

 

　　「哈啾。」

 

　　剛收拾完水彩用具，從中庭走回來小林一進門就打了個大噴嚏，差點連用具都摔到地上。中野抱著一疊影印紙，經過見到他這樣、上前幫忙整理他的衣領：「小林，這種天氣你還跑出去寫生啊？注意一下保暖啊。」

 

　　「恩……想說天氣很好，正適合畫水彩，一個不注意就有點感冒了。」小林揉揉鼻子，看見中野手上抱著那疊紙，忍不住指了一下：「中野，那是誰的稿子啊？」

 

　　「啊，這是大家的稿子，志賀先生打算做成刊本讓大家互相交流評比，也有司書的小說喔。」

 

　　「司書？…..等一下，司書有批准我們這樣使用他的稿子嘛？」

 

　　「……拜託別說出去，大夥有約好只印這本在圖書館裡自己看。」

 

　　「如果不是拿出去散布的話，應該是沒問題……希望司書的血壓別再升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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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覺得他在個人隱私上真的有點偏執了，不過尾崎先生好像對司書的作品讚譽有加。」中野眼神有些發亮，似乎也相當喜歡那些小說：「而且司書的小說真的很好看喔，雖然文筆相當淺白，但是他的劇情節奏相當流暢，有些小細節又會讓人忍不住停下來思考。雖然他的小說大部分都還在連載，但就是讓人會想一直看下去呢。」

 

　　見到中野也是相當喜愛那些故事，本來還沒接觸過的小林也被挑起興趣了，伸手攔下要離開的中野：「那個刊本我可以拿一份嘛？司書貼文章的網站我沒去過。」

 

　　「等一下我給你網址吧，刊本上只有短篇小說而已，其他長篇還沒連載完­­­­­­­呢。」

 

　　

 

　　下午辦完事後，小林有事要前往閣樓，沿著樓梯便走上最頂端的一層。和其他地方相比，閣樓就是個充當倉庫的地方，一般很少會有人爬到這麼高的地方來，而他也就是順便拿自己以前存放在這的水彩畫紙。

 

　　然而閣樓倒是比想像中還要乾淨，很明顯就是有人打掃過了，當小林更深入走進去一點，就看見司書抱著一大疊書在這裡睡午覺，還拿了幾本特別厚的墊在頭下當枕頭。聽見腳步聲，司書馬上驚醒，連滾帶爬的後退好幾步，為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這才是我應該問的問題，司書你為什麼不回司書室去睡呢？」

 

　　「那裏老是有人進出啊，沒事就有人找助手，我只能自己在找個安靜點的地方睡。」

 

　　「那也不用睡閣樓吧？不會覺得灰塵很重？」

 

　　「我擦過了啦！更何況我又不是那種會挑地方睡的人。」

 

　　司書蠻不在乎的說著，拿起身旁的書又閱讀起來。可能是休息日的關係，他沒穿出席時常見的西裝，而是十分輕便的襯衫牛仔褲，簡便的造型總算符合他本身的年紀了。小林想了想，之後也抱了一疊書來到頂樓看。

 

　　司書皺眉頭，「你幹嘛也擠上來啊？」

 

　　「閱讀區太多人了，而且以前被追捕時也習慣這樣躲起來了。」

 

　　「…..罵不聽欸，我去罵罵那群王八蛋－」

 

　　「就由他們去吧，司書。而且我還不知道，司書你也喜歡這樣躲藏起來。」

 

　　「只是不喜歡待在人群裡而已，小時候我個子長的高，又不太愛說話，常常被班上同學霸凌或找麻煩。久而久之就會自己一個人躲起來看書、或者是去圖書館之類的地方，清靜多了。」

 

　　「…….司書你今年究竟是幾歲呢？總覺得分不太出來年齡。」

 

　　「二十四啦！我只是臉臭了一點就被人當大叔…..明明都還沒滿三十。」

 

　　司書憤憤抗議，沒想到司書也會有這麼富有生氣的表情阿，和他想像中那個死氣沉沉的青年不太一樣，是什麼經過什麼事了嗎？

 

　　見到司書也聊開了，小林索性也放下書本，盤腿坐起轉向司書̂，一直戴著的外套兜帽也滑落下來：「這麼說來，今天好像有很多人聚集起來一起談論彼此的作品，你想去看看嗎？」

 

　　「我的作品也在裡面？…..算了，隨他們聊去吧，我不擅長這種場合。」司書打了個呵欠，表示一點興趣也沒有。

 

　　「但是司書不會想辯解一下嗎？為自己的作品辯解一下。」

 

　　「稿子寫完我就不會再回頭檢查那個作品了，付出太多心血卻不得回應，太傷神、我沒燒了祭天就算不錯了。最近才在考慮要不要放棄寫作算了。」

 

　　小林瞪大了眼睛，看向司書時錯愕到不行：「為什麼要放棄？司書不是都已經寫了這麼多了嗎？」

 

　　「因為我喜歡的只有看書阿，小時候還會想靠寫作維生，但是時代與環境都告訴我不可能的。」司書一頁一頁的翻書，談論著灰暗話題時語氣卻相當平靜在這個時代：「和我一樣水平的作家可是比天上星星還要多，我只不過是連投稿都沒有過的寫手，連作家都稱不上。」

 

　　「但是你連奮鬥都不願意嗎？明明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若是能向你一樣，為某個目標流血流淚的話，我當然也願意阿。但是到如今不論有沒有我都不重要了，有了我的作品沒人會開心，少了我也沒人會難過。」

 

　　已經無法單純享受寫作了。

 

　　司書翻著這本小說，但是心境卻像是無色的火在悶燒，和看著自己的作品時那般想衝動燒掉的心情相似，連書頁都被捏皺了都不自覺。

 

　　以前他把故事、把小說視做自己的全部，在無人贊同的地方進行著獨自一人的作戰，以為自己可以掀起革命的烽火。如今他卻先背叛了自己，從過去那個不斷堅持著得自己面前逃跑，正如他逃離了自己的家庭、對自己的信仰說謊。

 

　　他是最惹人厭的懦夫。

 

　　這時，小林伸出手來，在司書面前晃了晃，一下子就把他的思緒拉回來。司書嚇了一跳，皺眉拉開小林的手：「幹嘛？」

 

　　「阿，抱歉，因為你剛剛的樣子讓我想起了重治。他耗弱的時候也會像這樣全身發抖，好像很痛。」小林沒什麼表情，但是司書可以感受到他想要安慰自己的心情，藏在他冷靜的態度底下。

 

    淡淡哼了一聲，司書又擺出一開始的冷漠態度ff-0063撿拾自己帶來的書本起身準備離開。

 

    「那是你看錯了吧？我還有工作要忙，先走了。」